“近代中国南海九段线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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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段线的起点:中法《续议界务专条》

1887年6月26日(光绪13年5月初6日)，中法两国签订了《续议界务专条》，划定了中国和法属印度支那之间的国境线。 该条约第3款规定，“广东省的边界现在由两国调查界大臣调查，除边界以外，芒街以东和东北一带，所有商论未定，全部归中国管辖。 关于海中各岛，沿着两国的会计界大臣画的红线往南划，这条线在茶古社东山上，即以这条线为界(茶古社汉文名万注，芒街南，竹山西南)。 同线东、海中各岛回中国。 这条线的西边，海中九头山(越名格多)和小岛要回越南。 ’”

越南和广东的边界以竹山(现在属于广西壮族自治区东兴市东兴町)为起点，位于北纬21度30分，东经108度02分。 中越海上边界由东经108度02分线(即中法两国边界大臣划的红线)向南垂直划去。 据此，根据国际条约划定了中越海上分界线。 越南海岸在竹山的西边，无论怎么往南拉，南海诸岛都在该线的东边海面，其归属在中国是不言而喻的。 也就是说，法国政府于1887年6月26日承认南海诸岛属于中国的一切。 中国对南海诸岛拥有主权，当时被国际法认定。 因此，东经108度02分线也成为划定南海疆域线的起点。

二、二十世纪初中国政府对南海诸岛主权的维护

1907年，广东水师提督萨镇冰派遣2艘飞鹰舰管赴东沙群岛实地调查，“这个岛上从前住着我国渔民，建设着日后庙、大王庙。 长年居住在岛上的人有新泗和渔船船主梁应元，以我国渔夫、渔船渔业为业”。 但是，同年8月8日，日本商人西泽吉次乘坐“四国丸”轮船进入东沙群岛，8月11日登上岛上，“竖起国旗，盖宿舍，开采鸟粪”，进而将该岛命名为“西泽岛”。 两江总督的端方听到此事后给外交部打电话，给两广省长张人骏打了电话，指出“东沙确实属于我国”。 清政府外交部命令张人骏明确东沙的情况，进行对日谈判。 另外，清外务省也让胡惟德驻日公使在东京根据道理与日本政府谈判“以收回该岛为宗旨”。 最终日本政府命令日本驻华公使“粤督和平商结”。

清政府外交部经过与日本政府多次谈判，终于于1909年10月11日收回了东沙岛。 这是中国政府根据国际法大体上在20世纪初维护南海诸岛固有主权的重要措施。

日本人西泽我登上东沙岛后，张人骏将副将吴敬荣派往西沙群岛进行调查，1909年5月“设立局策划经营”。 同年5月19日，派遣水师提督李准担任总指挥，率领170多名海军士兵乘坐“伏波”、“琛航”、“广金”三艘舰艇，前往西沙群岛调查，用这三艘军舰命名西沙群岛中的三个岛屿，在伏波岛上插入黄龙旗，立碑文，

关于中国海军在西沙群岛的这次巡视行动，法国总理兼外长白里安1921年8月22日承认:“中国政府从1909年开始确立了自己的主权，我们现在不可能对这些岛屿提出要求。” (胡熙庸:《法人谋夺西沙群岛》，《外交评论》第三卷第四期〈1934年4月〉)

三、法国占领南沙九小岛和国民政府划定南海疆域线

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当局对南沙群岛垂涎已久。 1867年，法国水路调查船“芙蓉尔满”号前往该群岛北区测量制图。 1931年满洲事变爆发，日本开始占领中国领土。 法国政府利用趁火打劫的小偷，对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当局实施了长期占领南沙群岛的计划。

从1933年4月开始，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当局大规模占领了南沙群岛。 星舰号等3艘法国军舰4月初在暴风岛悬挂了法国国旗。 4月7日，星舰占领了安波那岛。 4月10日占领南小岛和长岛。 4月10日占领罗湾礁和兰家岛。 4月12日占领帝都岛、北子礁、南子礁。

1933年7月25日，法国政府公报说:“法属印度支那菲律宾西北部中国海内的九小岛，现在处于法国主权之下。 这个小岛今年4月上半叶，法国军舰竖起法国旗帜占领。 ”。 这使中外法国占领了中国南海九小岛。

1933年7月14日法国媒体透露法国占领了中国南沙群岛的九个小岛。 政府外交部听到此事，命令中国驻法公使馆、中国驻马尼拉总领事馆、国民政府海军部立即进行调查和验证。 8月初，法国驻华公使韦雷德向国民政府宣布上述九小岛是法国领土，并就此事与国民政府外交部副部长徐谟进行了会谈。 国民政府外交部8月4日表示，日照会法国公使:保存中国对南海诸岛的权利。 法国大使馆秘书博德又于8月5日向徐谟提交韦礼德信、法占南海九小岛略图和证明书，试图狡辩，但受到徐谟的严厉反驳。 之后，中国政府多次向法国政府提出抗议和谈判，强调南沙群岛“为中国人居住和历代之我”的史实。 1936年12月10日，中国驻法国大使馆命令法海外交部举行照会，确定“根据一九八七年中法越南续会界务专条第三项，该岛属于中国的理由极其充分，该条约应该是中越界的最后决定”。 中国政府强调:“法国方面在根据一八一六年安南的历史签订该合同之前，无论其价值如何，修改了边界合同后，已经失去了效用。” 但是，由于方法的延迟和之后抗战的爆发，谈判停滞了。

鉴于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当局对南海诸岛的占领，国民政府决定出版中国南海疆域的详细地图，统一审定南海疆域内各岛礁的中文地名。 为此，国民政府内政部于1933年6月7日设立了“水陆地图审查委员会”。 该委员会从成立到1935年3月22日，共召开了29次审查会议。 其中于1934年12月21日召开第25次会议审定中国南沙各岛礁的英语岛名，并发表了《中国南海诸岛各岛的中英地名对照表》。 在1935年3月22日召开的第29次会议上，决定在绘制政区疆域各图时绘制南海诸岛。 1935年4月，该委员会出版了《中国南海各岛图》，首次明确了从中国南海最南端的疆域线到北纬4度附近的曾母滩( 1947年12月改名为曾母暗沙)，首次将南海群岛划分为确定地: (1)东沙群岛。 (2)西沙群岛(3)南沙群岛(现在的中沙群岛) (4)团沙群岛(现在的南沙群岛)。

1936年白眉首次编纂了《中华建设新图》，获准收录《中国南海各岛图》。 这就是中国地图上最早出现的南海疆域线——u形实线。 该图在中国南海疆域的u形实线内表示东沙群岛、西沙群岛、南沙群岛、团沙群岛，表示南海群岛属于中国版图。 这就是中国南海疆域九段线的原型。

四、法国占领西沙群岛

全面抗战爆发后，法国利用趁火打劫的小偷于1938年7月初派遣军队占领西沙群岛。

对于法属印度支那武装部队占领西沙群岛，中海外交部立即指示驻法大使顾维钧向法国政府提出严重抗议，他说:“该群岛的主权在中国，法国政府对该群岛的主张，中国不承认。” 另一方面，法国海外长主张:“为了防止海盗侵犯渔民，越政府将少数警察驻扎在该岛，维持治安，实际上不占领。” 法国政府还说是为了防止日本对东南亚的侵略。

7月18日，顾维钧奉命向法海外交部提交节略，宣布“该岛主属于我，保存所有权”。 另一方面，法海外交部亚洲司的负责人回答说:“请放心，根据友情处理彼此的主权问题。”

五、日本占领中国南海诸岛

对于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当局派遣警察占领中国西沙群岛的行动，日本立即强烈反对。 外交部发言人说:“我们承认(西沙群岛)是中国领土。” 驻法日本大使也抗议法国海外外交部，说“该岛多次属于中国”。 当然，中国政府和顾维钧认为，日本当时主张西沙群岛“主权属华”，认为“甚至抗议法律”，其真正意图可见西沙群岛。

1939年2月，日军占领了海南岛，占领了西沙和南沙群岛，把岛上的法国人及其雇佣者全部赶走。 但是，日本对南海诸岛肆无忌惮地实施占领，没有引起法国的武装反击，英美等国也保持沉默。 这也印证了南海诸岛的主权属于中国，当时是不争的事实。

被日本占领时期，南沙群岛成为日军侵犯东南亚的前进基地，日军在岛上建设了潜艇基地、机场、收音机、气象台、灯塔、浮标、修理厂等军事设施。 太平洋战争后期，盟军空军队多次对南沙群岛实施空袭击，岛上所有的建筑和设施都被破坏了。

六、中国恢复南海主权的国际法依据

1943年11月23日至26日开罗会议期间，罗斯福与蒋介石共举行了4次会谈，构建了日本投降后亚太地区的国际新秩序框架。 即:1.日本必须拿中国的土地归还中国。 2 .太平洋上日本占领的岛屿在必须永久剥夺的日本崩溃后，必须给予北朝鲜自由和独立。 关于战后日本在中国的公私产业，中国政府应该完全接受。 这是开罗宣言的基本副本。 1943年12月1日发表了《开罗宣言》，规定“日本从中国领土，如东北四省、台湾、澎湖列岛等地偷来的东西，归还中国”。

1943年11月28日至12月1日，苏联、美国、英三国首脑在德黑兰举行了会议。 会议前，罗斯福试图向斯大林通报开罗会议的复印件，并将开罗宣言的复印件交给斯大林。 1943年11月30日，丘吉尔向斯大林征求关于开罗宣言的意见时说，斯大林完全赞成《宣言及其所有复印件》，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北朝鲜应该独立”。 满洲、台湾、澎湖等岛应该回中国”。

1945年7月26日发表的波茨坦公告重申了《开罗宣言》的条件，赋予战后中国收回被日本占领的领土和海岛的权利。

七、抗战胜利与国民政府恢复南海诸岛主权

1 .台湾行政长官公署接受“新南群岛”。

1945年8月15日，日本战败投降。 根据《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宣言》，根据盟军最高司令官的命令，中国负责南海各岛的投降事务。 1945年8月中旬，南海诸岛日军撤退集中在海南岛榆林港，等待遣返日。 日本人26日完全退出占领的南海诸岛。

1945年10月25日台湾光复后，台湾省气象局于12月8日从高雄乘坐“成田号”帆船出发，为了展示西沙失土的再版图，登陆了西沙群岛的林岛(永兴岛)、林康岛(东岛)。

1946年8月，台湾省行政长官陈仪向国民政府外交部报告，前高雄州高雄市管辖的新南群岛是战前和战时被法属印度支那和日本占领的我国领土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 据陈仪并报报道，“本省光复后，将该群岛改为高雄县管辖，计划在今年4月内接收”，但由于新南群岛原本是西沙和南沙群岛的各一部分，因此，行政院表示“本省会接手吗？ ”。 该电报还附有台湾省气象局写的《新南群岛调查报告书》和《新南群岛概况》的日语翻译。

国民政府对台湾的接受，从国际法的角度来说，完成了对中国政府管辖的新南诸岛(中国南海诸岛)的接受，享受了收复第二次世界大战战胜国被占领领土的权利。

2 .国民政府接受南海诸岛。

国民政府于1946年8月命令内政部派遣海军、空军、联勤各总部及广东车辕人员接受三沙群岛，行使主权。 西、南沙群岛收件人乘坐“太平”、“永兴”、“中业”4艘军舰，1946年10月23日从南京出发，11月2日到达广州虎门，9日到达海南榆林港。

接受东沙群岛:国民政府于1946年5月23日派遣海军前往东沙群岛，设置气象台。 8月15日，广州驾辕，增派整编第64师团一列登岛驻守。

接收西沙群岛:海军总司令部派遣独立第一排和展望台，共计67人，由西沙接收专家萧次尹和副指挥官姚汝钰率领，乘坐“永兴”和“中建”两军舰，于1946年11月28日进入西沙群岛武德岛。

南沙群岛接收:海军总司令部派遣独立第二排和展望台之一，共计67人，由南沙接收专家麦富瑜、指挥官林遵和内政部专家郑资约等领导，用“太平”、“中业”两军舰接收南沙群岛。 由于风浪险恶，折回两次，第三次从榆林港出发，终于在12月12日早上到达南沙群岛的长岛。

3 .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当局放弃对南海诸岛的主权。

在得知中国政府向南沙群岛派遣海军收到的消息后，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地当局于10月4日和5日让军舰西福维号相继入侵暴风岛(南威岛)和长岛(太平岛)。 该舰员在太平岛日军竖立的石碑上写道:“法属伊都阿巴岛。 法舰阿斯特罗拉号于1933年4月10日到达，希福维尔号于1946年10月5日到达”。

1947年1月10日，法国军机飞往永兴岛(元武德岛)上空侦察。 17日上午，满载海军陆战队的法国舰f-43号向永兴岛抛锚。 舰长主张“奉命登陆，运送了华方人员的离岛”，对在岛中国军人威胁了18日上午8点前的离岛。 否则就“强制登陆”。 中国驻岛将士拒绝了法军的要求，表示“坚决抵抗”。 法国舰19日凌晨从永兴岛出发，占领了50海里以外的帕特尔岛，在岛上驻扎了20人。

维持中国在南海的主权，国民政府于1946年10月，1947年1月至4月与法国政府进行了几次谈判。 1月23日，国民政府外交部欧洲司长叶公超对新闻界说:“西沙群岛从日本投降后，被中国军队占领，悬挂了中国国旗。 该群岛继续成为中国领土的一部分”。

法海外交部当天表示，“一九三八年，中国和日本战争时，法国征得中国同意，占领了这个群岛。 可以看出中法双方对这个群岛拥有权利”。 该公报说:“太平洋战争时，日本的军事行动没有改变法律形势。 法国今天被命令对该群岛再次确认安南的权利，而不是法国自己的权利”，“法国驻华大使已经向中国政府发表声明，对叶司长发表的中国军队采取的动作所产生的法律结果，保留一切权利。

关于中法西沙群岛的接触和谈判持续了一年多。 由于法国未能提出有力的主权证据，越南战争局势紧张，最终自动放弃了对南海诸岛的主权要求。

4 .南海断续线的划定。

从1947年开始，内政部方域司长傅角现在召开了一系列关于西、南沙群岛范围和主权的澄清和公布会议。 因此，中国南海的主权明确了基调和范围。 为了具体化西沙、南沙群岛的主权范围，内政部方域司印发了《南海诸岛位置图》，这张图成为现代中国南海疆域地图的重要蓝皮书。

十一段线圈规定了中国南海海疆范围，成为现在中国宣布南海海疆主权的九段线的来源，是中国维护南海诸岛领土主权的重要国际法的法律依据。

二、调整了南海各岛群的名称:将“团沙群岛”改名为“南沙群岛”，将原来的“南沙群岛”改名为“中沙群岛”，在其周围标定了由11条断续线组成的u形海疆线。

三、再次确认中国海疆线最南端位于北纬4度的“曾母滩”，改名为“曾母暗沙”。

5 .国民政府宣布南海主权。

一是在南海诸岛驻扎军队。 为了防止外国军队入侵，国民政府从1947年1月开始制定向西、南沙群岛派遣军队的计划。 4月22日，“中基”舰前往西沙永兴岛实施运输补给和测量调查。 5月21日，“中业”、“永兴”两舰到达南沙太平岛，完成运补任务。 从此国民政府完成了让海军驻扎在西沙永兴岛和南沙太平岛的任务。

二是比较有效的行政管理。 国民政府于1946年7月将南沙、西沙群岛仍归广东省政府管辖。 内政部在西沙、南沙群岛各重要岛上分别立起国碑，绘制详图。 1947年1月16日，内政部和国防部召开了“西沙、南沙群岛建设实施会议”，决定“暂时由海军管理”三沙群岛。 3月15日，经国民政府批准，海军总司令官部分设置了“南沙群岛管理处”和“西沙群岛管理处”。 另外，在广州设立海军黄埔巡防处，协助西、南沙群岛的国防工作。 1949年4月1日海南特别行政区成立后，三沙群岛正式变更了隶海南特别行政区的管辖。

三是公布南海群岛所有岛屿和岛礁的名称，出版地图。 国民政府内政部于1947年12月1日正式确定了南海中属于中国领土的东沙、西沙、中沙、南沙等各岛和岛礁的名称，刊登在当时的国内外新闻上，向世人公布。 特别是中国政府在南海诸岛拥有主权，发表地图后，当时没有对任何国家提出异议。 这意味着南海群岛拥有的主权得到国际法的承认。

四、日本政府于1952年正式表示“放弃对南沙群岛和西沙群岛的一切权利、权利的名义和要求”。

作为战胜国的中国根据条约回收被日本占领的东北四省、台湾、澎湖、南海诸岛，明确了中华民国的新版图。 这是二战后联合国和同盟国赋予中国的权利，是中国根据战后国际秩序(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宣言)享有的权利。

(作者:南京大学特任教授，南京大学中华民国史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会主席，中国南海研究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员陈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