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经济引领资源型城市绿色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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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枯竭不断导致经济危机和生态危机，使城市陷入结构性衰退。几乎所有的资源型城市都面临着如何维持居民生活、资源枯竭后如何进一步发展城市等问题。发展循环经济，可以构建循环体系，调整产业结构，发展非矿产支柱产业，促进资源型城市向综合型城市转型；通过发展循环经济，还可以提高矿产资源的利用率，延长产业链，延长资源型城市的生命周期。

鄢国观点

程强辉马王玉荣秦海

随着中国进入工业化中期，中国相当数量的现有资源型城市面临着资源枯竭的问题。资源枯竭型城市问题已经成为影响国民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和社会政治稳定的重要因素。实现资源枯竭型城市的转型发展具有现实紧迫性。

资源型城市的转型发展迫在眉睫

在中国，有262个资源型城市，其中208个是成熟和衰落的，占79%。资源型城市具有很强的资源导向性。矿产资源的有限性和不可再生性决定了矿业衰落的必然性，以矿业为主导产业的资源型城市必然面临可持续发展困难的严峻问题。资源型城市通常由矿山来建造、繁荣和衰落。资源枯竭不断导致经济危机和生态危机，使城市陷入结构性衰退。几乎所有的资源型城市都面临着如何维持居民生活和资源枯竭后如何进一步发展城市的问题。资源型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一)中国资源型城市面临的主要问题

1.矿山枯竭和城市衰落的问题。城市经济过度依赖资源和资源型主导产业的支撑。一旦资源枯竭，矿山将枯竭，城市将衰落。2.单一产业结构。因为有了地雷，城市得以屹立并繁荣发展。在三大产业中，第二产业所占比重很大，大部分在60%-70%，甚至超过80%。产品的技术含量和附加值普遍较低。3.就业问题十分突出。由于产业结构失衡，第三产业发展滞后，吸纳劳动力能力有限，就业渠道单一。4.严重的环境问题。采矿生产过程中产生的三废(废水、废气、废渣)对土地、水、大气等生态环境具有很强的破坏力，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问题严重。5.综合竞争力弱。由于后备资源不足、整体技术落后、基础设施薄弱、管理粗放等诸多问题，资源型城市的综合竞争力相对较弱。

(二)资源型城市存在“路径依赖”和“锁定效应”

路径依赖是指系统。一旦它在某些外部力量的作用下走上了发展道路，它可能不会被其他或许更好的系统所取代。资源型城市的产业发展容易陷入“路径依赖”效应，这是由资源型城市的发展模式决定的。资源型城市的发展趋向于以“资源产业”为主导，自城市建立之初就形成了广泛的产业发展模式。因此，资源产业及其相关产业抑制了其他产业的发展。

美国经济学家阿瑟在研究落后国家的技术创新时提出了“锁定效应”。资源型城市产业发展的锁定效应体现在资源产业结构被严格锁定，难以随着政策、技术和市场的发展而升级，包括技术锁定、结构锁定、功能锁定和认知锁定。“路径依赖”的特征会诱发产业集群生命周期演化中的“锁定效应”，导致产业集群的衰退。

历史发展证明，在工业发展的初级阶段，自然条件对经济增长起着主导作用。然而，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和生产力的进步，先进的生产要素如技术、管理和产业组织形式逐渐对经济增长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因此，单纯依靠自然资源的资源型城市的发展不可能长久，必须改变发展模式。

循环经济是解决资源型城市危机的最佳模式

资源型城市转型主要有两个战略转变:一是退出传统领域，开辟新产业；二是根据产业链的延伸促进相关产业的发展，特别是通过发展替代产业来提升城市经济结构。显然，后者的改造成本较低，更符合资源型城市的改造现实。

困扰资源枯竭型城市的“三大危机”——资源危机、经济危机和环境危机——的直接原因是物质单向流动的开放型线性经济的必然结果，即“资源消耗——产品消耗——污染排放”。三大危机的实质是产业结构危机，即主导产业衰退后，接续产业发展滞后导致的产业接续危机。因此，只有符合循环经济要求、步骤丰富的合理产业结构才能真正解决资源型城市的危机。循环经济是根据自然生态系统循环和能量转换的规律，用生态经济规律来指导经济活动，重建经济系统。通过资源的循环利用，使自然利用率最大化，废物排放量最小化，经济系统和谐地融入自然生态系统的物质循环过程，实现经济与环境的协调。

发展循环经济，可以构建循环体系，调整产业结构，发展非矿产支柱产业，促进资源型城市向综合型城市转型；通过发展循环经济，还可以提高矿产资源的利用率，延长产业链，延长资源型城市的生命周期。遵循生态经济思想，实行循环经济的生产和消费模式，建立多产业耦合的生态工业体系，是资源型城市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和可持续发展的客观要求。

资源型城市的转型不是简单的传统产业的相互替代，而是旨在实现资源(爱情基础、净值、信息)优化配置和经济协调发展的转型。经济转型不是简单的从一个产业向另一个产业的过渡，而是从单一产业结构向多种产业结构的发展，多种产业并存，实现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

资源型城市的转型不是简单的产业结构调整，而是以此为基础的全面转型。首先，城市转型。将原有的矿城一体的城市形态转变为功能全面的城市形态，使城市按照自身的发展规律演变。第二，社会转型。通过社会转型，解决城市衰退、下岗和再就业、城乡居民收入增长缓慢等社会问题。第三，生态转型。为了解决原有资源开发带来的生态环境问题，我们应该通过生态修复和环境治理来建设生态城市。第四，发展与转型。从根本上说，已经从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低产出的粗放型发展模式转变为经济型低碳循环经济发展模式。

从国际经验来看，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是典型的资源丰富的国家。以采矿和初级加工为主要产业的城镇出现较早，因此资源型城市存在许多问题，转型的成功案例也最多。例如，美国休斯顿的转型模式是按照延伸传统产业、建设新的主导产业、带动相关产业、提升基础产业、实施多元化产业战略的顺序逐步推进的。日本的北九州、德国的鲁尔和法国的洛林也通过发展循环经济、调整产业结构和实现产业转型来解决资源枯竭困境下的城市可持续发展问题。

在转型过程中，国家和政府正确的政策导向为资源型城市的转型指明了发展方向，提供了保障。例如，在德国和法国，政府不仅针对鲁尔和洛林推出了强有力的财政补贴政策和减税政策，还要求电力行业购买国内煤炭以支持区域经济转型。同时，转型地区也充分利用自身良好的产业基础和强大的区位优势，为传统产业转型和新兴产业发展创造条件。此外，转型城市非常重视改善当地环境，加大污染控制力度，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并引进高科技企业和人才。

资源型城市发展循环经济有其内在优势

自然资源开发从根本上说是一个生产中间产品的产业，产业发展具有很强的关联效应。资源型产业位于产业链的上游，具有很强的可扩展性。经过技术改造，资源型产业可以延伸出一条长长的产业链。建立从资源提取-深加工-相应第三产业的产业链，及时改变原有的产业发展模式，不仅可以充分发挥区域的资源禀赋优势，还可以传播行业上下游厂商的生产管理方法和先进加工技术，提高整个产业链的生产技术水平。基于本地资源优势的转型将相应降低难度系数，易于形成综合产业集群。同时，随着产业链的不断延伸，大规模的产业集聚效应将会发挥出来，这不仅会带来产业结构的优化，还会带来生产方式的改变，促进产业分工的发展，降低交易成本，提高劳动生产率，从而增强产业竞争优势(爱基、净值、信息)，带动整个城市经济社会的全面发展。

后资源型城市时期，大力发展循环经济，改造资源型产业，提升原有资源开采企业的开采水平和技术，提高资源综合利用率，逐步减少开采量；引进新技术、深加工等方法，延伸产业链，延长资源型产业的生命周期，可以实现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随着资源利用率和资源利用率的提高，经济总量的扩张速度将逐渐放缓。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由于新技术和新材料的不断采用，社会对资源的依赖将逐渐减少并趋于稳定。最后，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和对资源依赖程度的不断降低，资源枯竭型城市的高能耗和高污染状况将逐步改善，从而使资源枯竭型城市的经济发展真正进入健康、稳定和可持续的发展轨道。

循环经济引领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的典型实践

中国资源型城市通过大力发展循环经济，延长资源产业成熟期，走以循环经济为主要手段的综合转型之路，取得了成功经验。安徽省铜陵市是通过循环经济实现资源型城市转型的成功范例。

铜陵被誉为“中国古代铜都”和“当代铜基地”，是中国乃至世界重要的现代铜工业基地，在经济发展和资源环境方面具有资源型城市的突出特征。20世纪末以来，铜陵面临着资源枯竭和环境污染严重的巨大压力。曾经引以为豪的铜资源也成为经济发展的桎梏，探索可持续发展之路迫在眉睫。

经过深入分析，铜陵市认识到过度依赖单一资源和单一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粗放、自主创新能力弱、市场竞争力弱是长期制约铜陵市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问题。要解决危机，必须“抓住铜，拓展铜，不仅仅是铜，还要超越铜”，发展循环经济，引领城市转型。

在这一理念的指导下，铜陵循环经济实现了从“自然”阶段到“自觉”阶段、再到“战略”阶段、最后到“示范”阶段的三次飞跃。

首先，从自然到意识。20世纪70年代，以控制环境污染为目的的资源综合利用是铜陵发展循环经济的萌芽阶段，即自然阶段。20世纪90年代以来，资源跨行业综合利用和清洁生产全面展开，标志着铜陵循环经济实现了第一次飞跃，进入了自觉阶段。第二，从意识到战略阶段。2005年，铜陵市和铜陵有色金属有限公司分别被列入第一批循环经济试点城市和企业，成为中国唯一的“双试点”。因此，循环经济被郑重写入铜陵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标志着铜陵市循环经济的第二次飞跃，进入“战略性”发展阶段。第三，从战略到示范阶段。“十二五”以来，铜陵在高质量完成全国循环经济试点建设任务的同时，开始探索建设循环经济示范城市。2011年，“铜陵模式”被国家发改委评选为12个典型区域循环经济模式；2013年，铜陵成功进入全国首批循环经济示范城市(全国仅有19个城市)和国家节能减排示范城市，标志着铜陵循环经济的第三次飞跃，进入“示范”建设阶段。

从特征分析来看，铜陵循环经济主要以资源综合利用为核心，在产业领域取得突破性进展，构建带动升级的主导产业链。首先，构建以铜、硫、石灰石资源为基础的循环经济产业链，形成以铜深加工、电子材料、精细化工等制造业为主的产业体系，促进物流、能量流和信息流的交流，实现资源的最大化利用，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然后逐步向农业、服务业和社会领域推进，形成两翼耦合共生的循环型产业体系，进而以生产促生活。通过企业层面的小循环、园区和产业层面的中间循环，逐步实现整个城市和更大范围的社会层面，从而实现从点(企业)-线(产业)-区(园区和城市)的不断延伸和从纯技术层面到政策层面再到发展战略层面的不断提升。

在循环经济发展的新阶段，铜陵利用“互联网+创新”模式，建立了农副产品生产与消费服务业自然结合的电子商务平台；根据铜都的特点，建设铜文化博物馆；整治河道，建设山水铜都；将循环经济与城市规划相结合，支持新型城镇化。通过发展循环经济，可以实现工业发展与城市发展的融合，实现生产、生活和生态的双赢。打造升级版循环经济，形成了“循环导向、产城结合、三生共赢”的生态城市发展模式，走出了铜陵特色循环经济之路，支持新型城镇化，推进城市生态文明建设。

铜陵的经验表明，资源型城市转型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资源型企业、政府和公众等多个主体。资源型城市转型应着眼于自身的经济功能，实现城市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关注公众需求，实现居民生活质量的持续提高；注重生态环境的逐步改善，实现人与自然环境的和谐发展。资源型城市发展循环经济，构建社会循环体系，不仅要解决转型问题，还要使城市经济发展与人口、资源、环境相适应，实现经济、社会、生态的协调发展，最终建设一个生产、生活、生态“双赢”的生态城市。

(作者:程，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经济年鉴学会《中国经济报告》副主编马玉荣；王海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