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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杭州西湖“苏堤春晓”碑
图二:秦代《苏解为》陶盖文拓本
图3 :甲骨文“阜”甲骨文“山”
图4
图5
苏堤春晓为杭州西湖十景之首。北宋苏东坡任杭州知州时,曾疏浚西湖,取湖泥葑草堆筑成堤,故称苏堤。在苏堤压堤桥南端,立有一通康熙皇帝御书的“苏堤春晓”石碑,为西湖十景碑中唯一的原始石碑,故历史文物价值极高。然而,由于看不擅长其中的繁体字,一点人竟作出了令人啼笑皆非的解释。 由图一可以看出,“苏堤春晓”碑上有两个繁体字。一为“蘓”字,与常见的繁体字“蘇”写法不同,康熙将草头下面的“鱼”“禾”位置对调;再就是“隄”字,没有用“土”旁的“堤”而写成了“阝”旁。 对此,年10月27日《xx晚报》发文称:“‘苏’字玩颠倒纪念苏东坡”,认为“苏堤春晓”碑上的“蘓”字和“隄”字都是错字—— “苏”字的繁体本是“蘇”,草字头之下,左“魚”右“禾”,而碑上的“苏”字却是右“魚”左“禾”。传说苏东坡特别爱吃鱼,每次吃鱼的时候,如果侍者把鱼放在左边,他可以把整盘鱼都吃完,如果放到右边就要生气,因为苏东坡是“左撇子”,所以康熙帝故意把“魚”写在右边,以此纪念苏东坡。 而“堤”字则把“土”旁写成“耳”旁,这个原因就有两个了,一是因为“耳”的字形与苏堤的地形相似,另一个则是取之意境,在苏堤上可以听到六种声音。后来碑上这两个字被编入了《康熙字典》,有了正式的身份,不再是别字了。 上文关于“苏堤春晓”碑的说法纯属胡编乱造,荒谬绝伦。事实上,“蘓”“隄”二字压根儿就不是什么错字。 “蘓”字早在唐代《干禄字书》中即已收录,注明为“蘇”的俗字。在过去,一点汉字的左右部件位置可以互换调用,如够—夠、秋—秌、和—咊、獨—(图四)等。其实,“蘓”字这种“鱼”“禾”对调的写法,早在两千多年前的秦代陶盖文“蘓(苏)解为”中即已出现。 尤为可气的是,编造者为了自圆其说,竟胡诌苏东坡是“左撇子”。苏东坡的书法“左秀而右枯”,缘于其写字时“腕著而笔卧”,史书上并无苏东坡是“左撇子”的记载。如今坊间流传着苏东坡是“左撇子”的说法,盖由此出。 “隄”和“堤”均见于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干禄字书》注明“隄”为正字,而现在的通用汉字“堤”为俗字。1955年发布的《第一批异体字整理表》,将“隄”作为“堤”的异体字予以淘汰。 关于“隄”,《说文解字》解释为:“隄,唐也。从(图五)(阜),是声。”“唐”即塘,为“塘”的古字。所以,“隄”字不是“耳”旁而是“阜”旁,与耳朵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此,所谓“苏堤上可以听到六种声音”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关于“阜”,《说文解字》解释为:“阜,大陆也。山无石者,象形。”可知,“阜”的本义为土山。其实,只要将“阜”字的甲骨文向右旋转90度,也就成了甲骨文“山”字。故元人称其为“侧山旁”。 中小学语文教学中,“阜”旁常被形象化为“左耳旁”,“邑”旁被形象化为“右耳旁”,实则大错而特错。这不仅妨碍了对汉字的正确理解,也是对学生认识能力的低估。在小篆演变为隶书的“隶变”过程中,“阜”旁和“邑”旁出现了偏旁混同现象,都变形为“阝”,只不过一个是左偏旁,一个是右偏旁。所以在教学中,老师一定要告诉学生,左“阝”叫阜字旁,多与山地、地形关联,如陵、陡、阿、阳、险、降、队、陷等;右“阝”叫邑字旁,多与城邑、地理有关,如邦、都、郡、郊、邓、邢、郑、郭等。 由此可以论定,“蘓”“隄”两字早已有之,并非因康熙书碑才编入《康熙字典》的。康熙是再正常不过的书写,绝无任何寓意可言。如此乱解可发一噱,实在是唐突东坡先生了!标题:“乱解“苏堤” 令人喷饭(汉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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